破镜重圆（四十三）
我觉得我该把大咩拉出来遛一遛了……
我知道大家伙儿都想她了……
明诚还是一如既往的跑到羊咩咩那里去吃饭。吃寿司？不，寿司阿诚吃腻了，但不妨碍他跑到大咩那里去搜罗别的好吃的。
“啪！”田洋洋用筷子挡住了阿诚伸向她面前美食的筷子，“吃两口尝尝鲜就好啦，你这么吃下去还有没有我的份的啦？”
“哎呀我帮你解决解决嘛，你看你买这么多。”阿诚绕开田洋洋的筷子，又戳了个丸子吃了起来，“开寿司店的老板竟然跑两条街去买关东煮吃，人家还以为你家的寿司不好吃呢！”
“我呸呸呸呸……”田洋洋把面前的关东煮拉了回来，“闭上你的乌鸦嘴，我的生意可好了。”田洋洋刎了一眼阿诚，“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文人地理没学好啊，关东煮是日本的小吃好伐，我一开日料店的吃关东煮怎么啦？！”
“人家那日本的关东煮清淡得不得了，你这关东煮……放了多少辣椒啊。”阿诚从里面挑出好些辣椒末。
“挑出来干什么呀！”田洋洋抓住明诚正在夹辣椒的手，“筷子放下！我告诉你，我找了那么久，就是这家老板的辣椒够味儿！关东煮谁不会做啊，可那辣椒可不是谁都能配出来的。”
“田洋洋，你确定你是日本……”阿诚看了一眼田洋洋，顿时改口，“无锡……人？！你不会是湖南来的吧！”
“你咋不说我是四川来的呢？！”
“于曼丽是湖南人呀，上次家里吃火锅，就支那口鸳鸯锅。辣锅，除了于曼丽没谁敢碰。明台试了一下可把他辣的够呛！”
田洋洋顿时很嘚瑟，“我告诉你吧，我能吃辣纯粹就是练出来的。当时我大学的舍友，湖南的。天天架着我出去胡吃海喝，那辣酱，一罐儿一罐儿的下，然后……我就习惯了呗！”
“你的大学生活挺丰富的呀。”明诚有些羡慕。出去胡吃海喝？明诚想都不敢想，当时在巴黎的时候，每天都忙着工作，就连吃饭都成问题，哪有时间胡吃海喝，况且局势还那么紧张。
“羡慕吧，嫉妒吧。”田洋洋翘起二郎腿晃了起来，“我这叫拉仇恨，嘿嘿嘿…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上大学那会儿过成什么样。秘密活动啦，地下组织啦，掩人耳目的沙龙啦，接头搞得跟地下情一样。哪有什么时间丰富自己的大学生活。哼，我估计呀，你女朋友都没谈过吧。”
阿诚原本笑着的脸马上绷了起来，“你怎么知道我在巴黎做了什么？！”阿诚心里有点忽上忽下的，这田洋洋怎么对自己在巴黎做过的事这么熟悉，“你调查我？你什么时候开始调查我的？！”
“我调查你？！切，你当我闲得出盐啊！”田洋洋撂下筷子，“我当时还没在特高课干呢！我有兴趣调查你？！你以为你是谁啊……”田洋洋翻了个白眼。
“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事？”
“那些事儿？沙龙啊，还是接头啊，还是地下情啊。”田洋洋一点都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谈下去，“你当电视剧是白放的？还是当我家的电视机是白买的啊？！每到八九月份哈，各种谍战剧啊，抗战片啊，各大卫视都在上映，这几年的什么《战长沙》啦，《北平无战事》，《一触即发》，什么《来不及说我爱你》，《伪装者》啦，《特殊争夺》，《密杀名单》，《悬崖》。还有些经典的，《亮剑》，《闯关东》，《潜伏》啦……哎呀等等等等，一大堆，我全看过！你们以前干的那些事儿，那些技术，太小儿科了。”
田洋洋摇摇头，用手撑着下巴尖，“唉……要是让我穿越回去，我一定让你们通通落网，看你们把我糊弄得团团转。不对不对，我应该去投靠毛爷爷，做个共党间谍啊什么的……也不对，做间谍太危险了，万一搞不好文革被江大妈迫害了怎么办？就在老毛子旁边做个扫地的，卫生员，警卫员啊什么的，平平安安的混到四九年，弄个离休老干部多好啊……”田洋洋看了一眼阿诚，“你说是不是呀？！”然后又自言自语道：“反正啊……我小时候的梦想就像楼下那些离休的大妈大爷一样，拿着比退休工资高那么一丢丢的离休金，在那里喝喝茶，打打牌，唠唠嗑，再不济遛遛狗也行啊……多美好的日子……”
“你就这点出息？”明诚看着对面眼神发飘的田洋洋。
“你不懂……”田洋洋摇了摇头，“这是我的梦想……”
“你这叫米虫，啃老。”
“我有说我要啃老吗？”田洋洋眯了眯眼，“拿着自己的钱出去浪那是天经地义的事。”
“等哪天政府给你发工资了，你也浪不起来了。再说了，你是个体户。”
“所以说嘛，我现在要努力的，不，拼了命的赚钱……”这时，田洋洋的手机响了，“我接个电话哈，你别吃了！”
田洋洋挂了电话，坐在阿诚身边，一脸贱贱的表情对阿诚说：“你知道刚才谁打电话给我吗？”不等明诚回应，田洋洋又说：“是关叔叔。”
田洋洋一边捂着嘴，一边忍着笑，“你知道为什么他打电话给我吗？”
“为什么？”
田洋洋拍了一下明诚的肩膀，“汪曼春和明楼那点破事儿啊……哈哈哈……被她爹知道了。哈哈哈哈哈，那还得了啊……”
明诚看着趴在他肩膀上大笑的田洋洋：“被知道了又能怎样。大哥和曼春姐那属于正常交往好不好。有没发生什么事，怕什么？”
“正常交往？！哈哈哈哈哈……”田洋洋笑得更欢了，“我说大兄弟，你说话能别这么一本正经的吗？他们俩正常交往，啧啧啧……他们俩就没发生过那些不可描述的情节吗？他们俩要是正正常常的牵个小手打个啵，我马上跟杨鹏扯证去！”
“杨鹏？谁啊？”阿诚脸上没啥表情。
“哈？”田洋洋没想到阿诚会问她杨鹏的事，“前男友。不，准确的说是前前前前男友”田洋洋翻了个白眼，“这种男人恶心到让你没办法忘记他的存在，啧啧……”田洋洋摇了摇头，“所有男朋友中，他最让我印象深刻。人家分手的时候不都是好聚好散吗？妈呀，他一脚踏两船到分手的时候还死缠烂打。唉，在一起的时候把别的小姑娘哄得团团转，我跟他提分手的时候，他非常的不要脸的说是人家小姑娘勾引他的。可怜那个小姑娘都不知道自己做了第三者，还跟他开了房，最后保护措施没做好还去做了人流。”
田洋洋喝了一口饮料，“唉，这小姑娘太傻了。眼睛就应该擦亮点，炮友都不会找。应该跟我学学，找炮友就应该找些小白脸儿，型男也可以啊，干嘛要找渣男呐，还傻乎乎的连保护措施都没有就持枪上阵了。”
“你……？”阿诚虽然不太能跟得上田洋洋的新鲜词汇，但是小白脸儿啊，人流啊他还是听得懂的。
“怎么？！就准你们男人出去花天酒地就不准我们去找乐子啊。这都什么年代了，思想这么老旧。你……”田洋洋往阿诚身上凑了凑，“该不会是处男吧……雏儿啊……”
“不是。”明诚当然谈过女朋友，自然也发生过什么事，何况还在巴黎这种风情万种的地方。
“嗬……”田洋洋笑了笑，“看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儿，我还以为你是什么纯情小男生嘞。”田洋洋拍了拍阿诚的肩膀，“我说大兄弟啊，这些腐朽的思想可要不得。大清都亡了，死人就该有死人的样子。你说那些嫌弃女方不是处的，你是要老婆还是要膜啊。我可跟你说大兄弟，你可别当这种人。老婆是用来疼的。就像那个邱莹莹和应勤那两个，唉为了这事到现在都没和好。”
明诚觉得田洋洋一边摇头感叹，一边翘着二郎腿抖着拍他的肩膀，这感觉怎么这么奇怪？不由得笑了起来。
“咳，你笑什么？！呃……好像我跟你一男的说这些好像不太合适。”田洋洋顿时觉得有这么一丢丢尴尬，不过很快就被眼前的关东煮所取代了，“明诚，你竟然趁我不注意把它吃光了？！你想死啊？！”
“你再不吃就都凉了，凉了就不好吃了，我这是帮你呢？！”
“我不管，你不知道那家关东煮有多火，我排了好长的队的，你赔我关东煮。”
“OK，OK，我赔你。”明诚叹了口气，“我跟你说，这些小吃，既毁皮肤又容易长胖，还不一定符合卫生标准……”
“那你还吃我的？！你就不怕毁了你的皮囊？！”
“我一大男人无所谓啊，倒是你一女孩子……这样吧，我请你去听音乐会？维也纳施特劳斯圆舞曲乐团的……”
“我去我去我去……”田洋洋扯着阿诚的衣袖，“关东煮我就不跟你计较了。记得把票给我哈。什么时候啊……”
“下周二。”
“好的呀，好的呀！”田洋洋笑得眉眼弯弯，“就这么说好的啦……”
阿诚出了寿司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。吃个饭能吃到八点半，真是让自己傻眼了。不管怎么说，他都开始期待下周二的音乐会了。为什么要和田洋洋一起去，阿诚也说不清楚，也许田洋洋算是熟人了吧，又或者她在自己心中有着不一样的分量……
“大咩什么时候跟阿诚那么熟了？师哥你知不知道啊……”汪曼春睡前还在刷朋友圈。
“什么？”大咩？大咩不是田洋洋吗？明楼转头看见汪曼春还在看手机，“曼春，睡觉啦。”说完就要收她手中的手机。
“哎呀，你看这里嘛！”汪曼春踢了踢明楼的小腿肚，转而窝进他的怀里，“你不觉得洋洋跟阿诚走得很近吗？”
“怎么了……”明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，田洋洋和阿诚一人举着一份甜筒靠在一起合影，另一张图片则是两人音乐会的门票的票根。
“自拍，吃甜筒……这不跟热恋中的小情侣一样一样的吗？”汪曼春探出头，“师哥，你说他们俩会不会真的……在一起呀……”
明楼挑了挑眉，“这个我可说不准，他们两个人在一起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。”
汪曼春全程一脸慈母般的微笑，“我到时候去洋洋那里问问她。这两个人友谊发展得这么快，连这么亲密的合照都发出来了。等过些日子是不是该升华一下他们的友谊了呢？”
“可能吧……”明楼揽住了汪曼春，“快国庆了，你打算去哪里玩儿呀？咱俩一起去。新开的迪士尼？我都没去过，跟你一块儿去？”
“迪士尼？你确定？你这把年纪了，带闺女去还差不多……”汪曼春笑道，毕竟谭宗明比关雎尔大了一轮儿。
明楼翻了个身把汪曼春压在身下，闻着她的发香，喃喃道：“那好……我们努力努力，生个闺女儿带她去玩。”
“少来！”汪曼春把明楼推开，“我告诉你，国庆啊……我爸肯定会来上海，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做这种事。”
“曼春……我都憋了好久了……”明楼紧紧的贴在汪曼春身上。
“去法国那么多年你都忍住了，短短的几个月你就不行啦？！现在不许闹！”
“那什么时候能闹啊……”明楼委屈的像个没糖吃的孩子。
“唉……”汪曼春抚着明楼的背，“等国庆之后，见了我爸之后，可以吗？到时候……你想怎么闹我都行，但是现在不可以！”
“那……睡觉！”明楼啪的一下把壁灯关了，躺下抱紧着汪曼春。
……
……
周二的晚上，田洋洋和明诚听完音乐会，阿诚正要送田洋洋回家。
“阿诚，我们去吃甜品吧。”田洋洋拿着手机在明诚眼前晃了晃，“这附近有家老牌的甜品店。我以前和曼春在哪里吃过，好吃得不得了。我饿了……”
“饿了？我们四个小时前吃过晚饭，我看你不是饿了，你是馋了吧……”
“嗯嗯嗯……”田洋洋点点头，“去啦……很好吃的。”
“在哪里？”
“喏，”田洋洋打开手机翻出地址，“隔两条街就到了，很近的！”
虽说空间距离是很近，但是真的要到达目的地，阿诚还是开了好一会儿的车。甜品店隐藏在居民区里面，在这条窄窄的马路边上。将近十一点了，这条马路上的车也少了，毕竟不是主干道，不过甜品店里面的客人还不少，估计都是附近居民步行过来的。
胖胖的老板人很热情，一看见阿诚和洋洋进店里，就热情的招待。
“小姑娘来过一回啦……比上次更漂亮了。”
“老板你还记得我？！”田洋洋很惊讶老板的记忆力，实话说距离她上次过来吃甜品已经有两个月了……
“怎么不记得？平常来光顾我店的都是老街坊了，突然来了漂亮的小姑娘，想让人不记住都难。跟你一起来的小姑娘呢？”老板问起汪曼春。
“哎呀，她没空。我是在附近听音乐会才有空过来的。”
“哦……和男朋友一起去听音乐会呀！”老板笑着看俩人。
“我还不是她男朋友呢。”阿诚笑道。
“没有的事儿！我跟他就普通朋友关系。”田洋洋踢了一脚阿诚，让你乱说话。
点了两碗豆腐花，“怎么样？我没介绍错吧。”
“不错。只不过我很少吃甜食。”桂姨怎么会带他出来吃甜食呢。
“哎呀，那就多出来吃几次就好了啦。我小的时候我妈天天和我爸出去吃甜品，我就当着跟屁虫一起去。后来我妈就不带我去了，和我爸吃完了再打包一份回来给我。不过，打包的哪有现做的好吃呀……”
田洋洋掏出钱包准备付钱，却被阿诚捷足先登把帐给付了。
“甜品我还是给得起的嘛……这样多不好意思啊。”田洋洋出了店门对阿诚说。
“大哥说过，不能让女孩子付账。”阿诚一本正经的说道，只不过他少说了半路，仅限于自己的妞……
“明长官的金句可真多。以前怎么没见你对我那么大方……”
在回家的路上，某个LED大屏幕上正放映着电影预告片。
“你今天请我去听音乐会，还请我吃甜品。我没你那么有钱去定音乐会上等票，我请你去看电影吧。就国庆档，去看《湄公河行动》呗！”
也许两个人在不经意之间越走越近，越走越近……
国庆很快就到了……
国庆有七天假，关希和早早的安排完各项工作，早早的打包行李准备飞往上海会会那个“谭宗明”。
明楼也早早的安排完各项工作，早早的收拾妥当安排行程，准备迎接未来老丈人的大驾。
“开车去就好了呀，坐飞机到上海没有车怎么出去玩。”明镜在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。
“我这次去上海可不是去玩的。关关交了男朋友这么大一件事，你竟然不告诉我！”关希和坐在沙发上削水果。
“哎呀，我又不是故意的喽……是囡囡不要我讲的嘛……”明镜合上行李箱，“你快点好伐？！这都多少点了还在那里削水果。我们待会还得打车去机场嘞。”
“你不是爱吃苹果嘛，我这不给你削着吗？我让小陈开车过来送我们去机场。”关希和把苹果切成好看的月牙状。
“小陈？！公车私用，不好吧……这是犯错误的。”
“谁说的？！小陈是拿私家车送我的好不好？！”
“你又不说，我还以为你把单位的车子给开来了呢……”
“我哪敢啊！”
另一厢明楼已经如临大敌，在客厅里走来走去。
“那么紧张干什么？”汪曼春好笑的看着眼前走来走去的男人，“转的我头都晕了。过来吃点葡萄嘛……我爸又不是老虎，你那么紧张干什么？！”
“这可比面对二十个藤田芳政还让我紧张。”明楼坐了下来，把汪曼春手上的葡萄吃进嘴里。
“哎呀，我都把爸爸喜好告诉你了，你都准备好了不就行了嘛……”
“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搜罗了徐悲鸿先生的真迹。并专心致志的学习了徐悲鸿的风格，成名作……”
“工作做得不错嘛。”
“原本我还想让明台回来的，毕竟插科打诨他最拿手。但是他在国外，十一不放假就算了。”
“明长官，”汪曼春哭笑不得，“现在是你去面对老丈人好不好，让弟弟在一旁算得了什么。再说了，你都算好的了啦，丈母娘一心一意的现在你这边……”
“阿诚呢？他不是在上海吗？”明长官发现他的得力助手不见了。
“人家还管你干什么？！阿诚也要忙自己的终身大事好不好，你想让人家打一辈子的光棍儿呀！他和洋洋去玩了。”
“时间快到了，我们去机场接机。”明楼起身，开始迎接来到这里的第一场“战争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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